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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0章 北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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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話都讓你說完了, 我還能說什麽呢?”

太紅旗覺得老虎的理由總是那麽多,老虎的心眼也總是那麽多。

老虎驚呆了, 覺得世界上那麽多話,怎麽就是他一個人說光的,“我覺得您在冤枉我。”

太紅旗心中大怒, 拉著老虎來找宋清如評理, “他竟然說我冤枉他。”

宋清如肯定是心疼兒子的,她現在坐月子, 才是真的養身體, 老二實在是太省心了,人家就是不喜歡哭,很堅強的孩子了。

“我們老虎不是說了, 下次你來就好了, 又不是下次還是他自己來。”

宋清如為了兒子極力的伸張, 小孩子,吃口糖就吃一次, 總得幸福一下子吧,她小時候想吃都沒有的。

“您這是偏幫了吧。”

自認為是受害者的太紅旗, 直接點名要點,這家裏, 人家娘倆是一夥兒的,自己竟然是孤立無援的, 這要是去了東北不在家, 那豈不是被遺忘了。

老虎依然是振振有詞, 劍指太紅旗,“您說我就算了,說清如就過了啊?”

“是這個理兒。”

“合計著我錯了?”

略微帶著一點不可思議,看這樣眼前的母子倆,竟然同時點點頭,“沒必要,您真的沒必要。”

索性太紅旗徹底認清了家庭地位,自己下樓了,老婆的小米粥還沒喝完,得喝了繼續煮新的啊,晚上還是要繼續吃飯的。

看著人走了,老虎也是大膽的承認錯誤,對著宋清如上來就是欠著腰,“麻煩您了,多多包涵。”

對著宋清如剛才毫不猶豫站在自己身旁的舉動大家讚賞,在家裏,這絕對是老虎的底盤,太紅旗說話都不大好使的。

宋清如摸著大兒子的大腦袋,上面的頭發軟軟的,“不過以後可不能吃那麽多糖了,牙齒要壞的,以後壞了就吃不了肉了,知道了嗎?”

“知道了。”

一家子四口人,三個在面前打機鋒的,你說人家老二楞是沒哭,自己醒了就眼巴巴的看著,這孩子真的是乖巧懂事,宋清如不由得心裏面更愛幾分。

老虎那時候,頭差點都禿了,天天哭啊,不過老二吃得少,看起來就瘦,這麽大的孩子,瘦一點就看的出來,不好看。

滿月酒辦的大,部隊裏面來了很多人,大多是隨禮的,太紅旗的發展前途可見一般,生老大的時候來的人少,就幾個要好的而已。

那邊三好竟然也來了,她一樣的出禮金的,一看見老虎,就拉著說話,“我上次等你,你沒去我家呢。”

“哎呦,那可真的是沒空兒,我最近忙呢。”

“是呢,你們家看看多了個弟弟。”

“誰說不是呢,見天的離不開我,我得在家裏陪著,不然要哭的。”

老二這孩子,就特別喜歡老虎,有時候不高興哭了,老虎要是在的話,就高興,拉著玩一會。

“那您厲害了,這還能帶孩子。”

“沒辦法,不能看著他一直哭啊,哭壞了嗓子我要心疼的。”

略微蹙著眉頭,楞是很心疼的樣子,看的三好眼睛嘴巴裏面全是酸,看看多懂事啊,這麽大的孩子,連自己繈褓裏的弟弟都心疼上了。

老虎覺得要彼此問候,大家禮尚往來一下,“您最近好啊?”

“好啊。”

“跟我姐舅舅怎麽樣了?他要是哪裏不好,你跟我說,回頭我要說他的。”

倒背著手,這語氣老是給自己一種錯覺,跟宋清林的老父親一樣,只是宋為民她也見過幾次,知道是個老實人,話少的厲害。

合著在這裏全給補上了,一個老虎頂的上一家子。

宋清林站在旁邊,無辜躺槍,他覺得自己要說一句話的,“老虎啊,你爸爸在那裏看你呢。”

太紅旗今天是真的忙,也沒顧得上老虎,但是小孩子不能亂跑,不好看,想著讓他上去陪著宋清如來著,結果就看他在那裏吹牛侃大山。

老虎虎軀一震,“哎呦,您看看,我這邊還忙著,先走一步了。”

說著就跑到太紅旗邊上,不敢不過去,太紅旗板著臉的時候,他捂著小心肝,還是怕怕的。

“你這樣舅舅很沒面子的。”

“您說的對。”

老虎心想,自己還是小,竟然沒看出來舅舅沒面子,舅舅對自己那麽好,怎麽能這麽坑舅舅呢。

太紅旗擺擺手,老虎就又跑回去了,過去就拉著三好的手,“這家裏熱鬧,我倒是知道一個好地方,不遠,但是安靜些,讓舅舅帶著你去轉一轉,一會兒回來就吃飯了。”

三好想說自己還沒看孩子,女眷來的,都要看一看孩子,誇一誇的。

結果老虎就拉起來她就走,回頭還對著宋清林擠眼睛,那麽胖的臉,上面肉嘟嘟的,那雙眼睛,真的是無處安放的存在,被肉擠得不行了。

“就去轉一轉,舅舅也真是的,人悶悶的,話又少。只是真的好人一個啊,人悶才體貼,話少才幹活多。”

一番先揚後抑,說到了三好的心坎裏,認識這麽久,上次還真的是吃到了松鼠桂魚,她不好來的晚,上午十點不到就來了,看著她在院子裏收拾菜。

殺魚呢,不然不新鮮,一點點的刮麟,五臟內服掏出來,三好覺得有意思,就蹲在那裏看。

一會兒宋清林就拿了一個板凳出來,“坐這兒看。”

那位置擋風呢,她一坐過去就知道,宋清林那後背,正還是擋住了風。

又看著魚片切的刀功好好的,有的男的做飯,你覺得像是做豬食,有的男的做飯,你覺得也就是吃飽而已,然而,有的男的做飯,有一種高級感,你覺得在期待一頓法式大餐一般。

宋清林在自己家裏眼中,也就是個能做飯的,且還有幾個拿手菜。但是到了三好眼裏,這就成了了不起的人。

所以說,眼緣很重要,情人眼裏出西施。

她就靜靜的看著宋清林做,宋清林下鍋子的時候,她就在一邊鍋子邊上看著。

家裏人都笑,也不過去打擾,夏冬梅是自己看一眼,然後笑一下,心裏面舒坦。

三好性子安靜,自己看一遍就學會了,不會的她會偶爾問一句,也不無聊。

回家了就學著做,做的先不說什麽樣子,三好媽媽都快哭了,這姑娘這麽大了,第一次做飯,還是覺得好吃,特意回家做給爸爸媽媽吃的。

“閨女啊,沒事,以後你們結婚了,讓女婿做給我們吃。”

三好爸爸老油條,說話打趣兒,哪裏就能讓女婿做飯了呢,看看宋清林來,每次三好爸媽都是恨不得打板兒燒香的。

三好卻是當真了,煞有其事的答應了,“我們結婚要等一等的,現在太冷了。”

三好爸爸本來是笑著的,哪裏就要閨女這麽快結婚的,結果三好來了這麽一句,看樣子人家是心裏早有打算的。

心裏面拔涼拔涼的,試探性的問了一句,“您有什麽打算啊?”

“暫時沒有。”

三好爸爸戰戰兢兢的,“不要那麽早結婚,我覺得還是多了解一些好。”

“是這個理兒,我也是這麽想的,冬天太冷了,真的不想動彈。”

三好爸爸一腦門子汗,中年男人,給急出來的,想說的直接一點,但是看著自己閨女雲淡風輕的臉色,竟然有一種無從下手,不可逆轉的錯覺,只能悻悻的吃飯罷了。

這邊三好跟宋清林就去後面的小花園子裏去看看了,冬天的雪景也是很有意境的,這跟南方的薄雪是不一樣的,輕飄飄的下,輕飄飄的一層,早上下了,太陽一出來,那就是跟一層露珠兒一樣了。

北邊的雪肆意,我自管開始下我的,不管你是生孩子,還是要走親戚出遠門。下個一天一夜的不算是什麽,但是年頭好的時候,少有人怕這個的,大雪如被,秋收冬藏,時令而已。

三好就看著冬青上面的雪,想著這大概是北地裏,冬天唯一的綠色了,別的怕是沒有的。

“你妹夫很厲害了。”

“嗯,他軍功多。”

“我聽說還去過南邊打仗。”

“是呢,差點沒回來。”

“軍人都很好。”

宋清林停頓了一下,就站在那冬青的邊上,插著口袋,“其實,我也很厲害。”

三好本來瞪著眼睛,看看他說什麽的,沒想到是這個,大眼睛裏面清淩淩的,就跟這雪花一樣,一眼的笑意。

低著頭,抿著嘴,“對,我知道的。”

這沒結婚的女人,大概是天空中飄著的雪,不落地的飄著,幹凈的厲害,又清爽的厲害,那曼妙的舞姿,裝點整個世界。

結了婚的女人,大概就是落地的雪,端看你會不會走位,落到哪裏了。

若是不幸,到了泥水裏,最後也只能在泥水裏掙紮,若是幸運,落到松柏樹上,只怕是見得人,都要說一句好。

常青松柏只有雪能裝點,雪又何嘗不是呢?

園子小,也有它的好處,隨便停在哪個地方,這時候人少,就是說話的好地方。

“你喜歡哪個季節啊?”

三好想了想,“大概是秋天吧。”

又補充了一句,“北地裏沒有春天,一晃眼就到了夏天,所以只能是秋天了,夏天太熱,冬天太冷。”

這倒是一個很享受生活的回答,宋清林自己笑了笑,“那來年春天,你願意來我們家嗎?”

三好倏忽擡起頭來,想著找個意思,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?

你願意來我家嗎?你願意跟我結婚,到我家裏來嗎?

宋清林眉目含笑,笑起來的時候,即使是背陰的冬日,也是暖陽肆意。

三好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,低頭的瞬間,自己都笑了,願意啊,怎麽不願意,人生漫長,碰上一個有趣的人,何曾難得啊?

家裏人,也只有她覺得宋清林有趣兒,宋清婉只覺得悶,宋清如也覺得話少,看來緣分大概是天註定。

安可牽著狗出來,出來買醬油呢,結果遠遠的就看見宋清林了,她印象特別深刻。

後面看見三好了,倆人站在一起,一看就是男女朋友,宋清林側著頭微微頷首說話,三好就一直聽著。

死纏爛打的人有了女朋友,只怕是是個人都要圍觀一下的,安可就牽著狗走過去,她就算是走過去,也不會說話的,就是想看看三好,到底是什麽人呢?

走近了一看,陰冷的目光看著三好,她看三好,大概是只看自己的長處,然後看三好的短處的。

三好的打扮,肯定是沒有安可那麽洋氣的,但是一個人有一個人的穿衣風格,合適就好,看得人舒服就行了。

又看三好的臉,三好是不化妝的,頂多就是用個口紅,很尋常的打扮,加上安可看來寡淡的臉蛋,只能冷笑了。

宋清林當然認出來是安可了,但是不打招呼,沒必要的,這倆人擦肩而過,安可一邊拿著醬油瓶子出去,一邊想,世界上的好男人那麽多,又不是非你不可的。

我比你女朋友漂亮,這應該是我最大的勝利,你眼睛不好使,我也會去找一個最喜歡自己的人。

這安可的想法應該是對的吧,找個喜歡自己的,好好過自己的日子最好了,別人的幸福是別人的,別人的苦難你也不曾看到。

這也是家裏人勸了很久很久,安可才漸漸想明白的事情,她的思維跟我們很多人是略有差異的,受環境的影響而已。

等著月子酒結束了,第二天太紅旗就走了,去東北了,走的時候看著宋清如,“你什麽時候過去呢?”

宋清如也不確定,總得看看小二吧,“等老二大一點吧,不然車上細菌多。”

“你可以做飛機的。”

“小孩子太小了,不能坐飛機。”

“那坐火車吧,我到時候來接你。”

宋清如笑著說好,太紅旗就走了,提著一個箱子,東西不多,其餘的都沒有帶走。

這邊他還是要回來的,只是去那邊待幾年罷了。

老虎淚眼汪汪的,依偎在江長源腿邊,“太爺,我不要爸爸走。”

國人重離別,這大概是世界上最讓人傷懷的事情了吧。

老虎眼淚都下來了,多堅強的孩子啊,磕了碰了都不哭,自己爬起來,拍拍身上的土就是。

“我不要爸爸走。”

“沒事,你過段時間就去了。”

“要多久啊。”

“等你弟弟大一點。”

老虎就記住了,趁著宋清如不在,他就趴在老二的床頭上,牽著老二的手,“你要長快一點,知道嗎?”

老二知道個屁,就以為是玩的,見到老虎興奮的腿都蹬起來了。

“你要多吃飯。”

結果宋清如給老二吃奶的時候,老二吃東西少,吃幾口就不吃了,老虎就跟個煞神一樣站在那裏,盯著老二,“你要吃多一點,不然打你了。”

舉起巴掌來,虎著臉,就跟個小閻王一樣,大閻王走了,家裏就剩下個小閻王了。

老二自己就是再傻,也知道這是嫌棄他的,自己要哭不哭的。

“清如,你給他吃奶。”

老虎瞪著眼睛,也不知道老二聽懂了沒有,哭哭啼啼的就去吃奶了,一邊吃,一邊很是雞賊的斜著眼睛看著老虎的臉色。

老虎因為自詡為紳士,餵奶的場面是不看的,自己斜著身子的,看不到老二的眼神。

最後楞是嚇唬著老二吃了十分鐘,“你乖啊。”

背著手很是得意的走了,他一走,老二一激動,嚇得都吐奶了。

宋清如這火氣大的,“慫不慫啊?”

太紅旗這時候去東北,真的是一下車就感受到了慢慢的惡意了。

真的是凍死人了,家裏的老棉襖都是不管用的,耳朵都能掉下來的冷。

這邊姑姑安排人來接,姑父的警衛員,跟著太紅旗聊著,太紅旗說著還是可以的。

這軍區很大了,去的時候大家都在鏟雪,到了冬天,每天都是這樣,但是沒那麽多工具,就用床單,那麽大的床單不是,就給雪放進去兜著,或者是用臉盆,日子苦呢。

太紅旗當然是先去見姑父的,姑姑也一起過來了,姑父這人就是很平常一個人,樣子有點威嚴,但是開口難免就有點土皇帝的感覺,殺伐果斷。

這就是第一個印象,但是對著太紅旗很熱情了,很喜歡太紅旗,“一直等你來,可算是來了。”

“姑父客氣了,一直沒機會過來。”

“可算是來了,都給你安排好了了,你好好幹就行了,有什麽需要的,就跟你姑姑說,你們也好說話。”

“一樣的。”

太紅旗跟著姑父,那肯定是很會說話的,中午吃家宴,跟家裏的親戚認識一下。

下午吃了飯,姑姑就帶著太紅旗去看房子,“我想著家裏老人孩子多,要的樓層低,就是一樓的,你們也方便。”

這片兒的樓多,都是家屬樓的,部隊裏面分的,這一棟早就有人住著了,後來調動走了,姑父就留意了,給留起來了,還真的用上了。

以前就是簡單裝修,姑姑重新給布置的,畢竟不是新房子了,想著給好好弄弄,“家具我都是新買的,你看看行不行,不行的跟我說,或者直接找後勤,不用不好意思。”

太紅旗看著裏面的布置,很用心了,姑姑不值得,就是不好也得說好,“很好了,不過這房子是真大啊。”

“這片兒,缺什麽也不缺地,前前後後房子大,院子也大,後面就是菜地,看著要是願意種菜啊,就種菜種花都好。”

太紅旗看著這房子,得一百多平了,而且進去了,竟然還看著有個樓梯,竟然是房中房。

“這上面?”

小姑就笑了,太紅旗那麽一家子,肯定是不能擠在一起的,總得是要跟以前一樣,孩子多,還有老人,空間大才不那麽吵鬧。

“打通了,跟二樓一起了,一層不夠住,你們人多。”

“這指標夠嗎?”

“哪裏有什麽夠不夠的,你姑父不是也有面積,他不用,回家裏的,你們用就好了。”

窗簾都是新買來的,江長源那邊北京分的房子不能動,還是要回去的,不然江長源的職級,也能分到的。

小姑很滿意的,看著米黃色的窗簾,“這個顏色,你們家裏肯定喜歡,就是一個,不耐臟,要勤洗了。”

“這個不怕,姑姑費心了,改天等著他們過來了,再一起吃個飯。”

“說的什麽話,跟我不用客氣,你陪著老爺子這麽多年盡孝,我應該謝謝你的。”

這家屬院很大了,為了省事,直接就是圈在一起的,你要是不夠,就往外面擴建就是了。

還是那句話,東北地多,比較大方這方面。

這下雪了,他站在窗戶那裏看著還不習慣的,就是一樓,沒有那種居高臨下的感覺。

家裏冰箱電話還有電視機都有了,就連洗衣機都有了,不然沒法洗衣服的,暖氣很夠。

這樓裏來了新住戶,其他人是不清楚,上面姑父也不會說的,反正是北京來的,人家太紅旗自己職位就很高了,不用特意去護著或者是怎麽樣。

東北人冬天喜歡享福,東北媳婦就更是了,冬天就閑著沒事,燒著熱炕,嗑瓜子就是了,殺一頭豬,放到雪窩子裏面,每天拿出來一點放在屋子裏面,燉菜吃就是了。

白天就是嘮嗑,幾個人織毛衣的算是勤快的了,就是嗑瓜子,幾個人一圍著,那就開始了,侃大山嗑瓜子,興致好的,天天湊桌子打麻將。

這洗麻將的聲音啊,太紅旗隔著門都能聽得出來了,眉頭挑的老高了,想著家裏面,宋清如不知道會不會打麻將,還沒見過她打麻將呢。

那邊幾個女人,也是過著好日子,部隊養著呢,給補貼,來隨軍的家屬,每個月有米面糧油,倆人加上一個孩子,那是夠吃的,還有津補貼呢,一個月也夠花費的。

所以說,也是很體諒軍屬了,軍屬也不用去工作,不愁吃喝,真的是每天的日子就是好好玩,帶孩子就是了。

孩子去上學,到點去接著就是了,再小一點的,隨便一放,也不耽誤玩兒。

最後一樓兩戶,一個是太紅旗家裏,還有一個就是金紅葉了,金紅葉隨軍也是有一年了,但是大家都不生疏,打麻將,一圈下來,大家都認識了。

今天就在這裏湊著牌桌子,她們不贏錢的,爺們知道了,也怕是不高興的,部隊裏面也禁止這個,她們就是打發時間,還沒這麽想不開去賭錢的。

“上面的人來了吧?”

“來了啊,說是早上就到了。”

“怎麽沒聽到動靜呢,就是這對面的不是,老早就裝修布置了,沒日沒夜的。”

“可不是,我在這邊,天天聽到人來人往的,知道嗎?我進去看過一次,打通了。”

金紅葉到底是方便,裝修的時候人家開著門,她自己開了一眼,好家夥,打通了呢。

邊上有人就說了,“這一家子來的啊,那也用不著打通啊?”

納悶了,覺得怎麽就打通了呢。

金紅葉也不清楚這些,看著時間差不多了,“咱們散了,該做飯了。”

“打完這一圈就散了。”

幾個人就走了,你要是還不好好做飯,那爺們大概是真的不高興了。

金紅葉拿著肉,燉酸菜呢,這邊燉菜多,天冷,吃點湯湯水水的也好吃。

等著她丈夫回來,剛好吃飯,盛飯什麽的都是她的,他丈夫要喝點酒的,兩杯,單看一次喝的話不多,但是架不住天天喝,中午不喝,但是每天晚上都喝一點的。

所以得有下酒菜,一碟子花生米,還有一個燉肉。

“來了嗎?”

“來了啊。”

“人怎麽樣啊?”

“沒看到。”

金紅葉就急了,“怎麽就沒看到呢,不是已經到了,是你沒看到,還是你們都沒看到。”

“人家上面警衛直接去接的,給送到家裏去的,我們什麽也沒看見。”

金紅葉就撂下來不提了,沒看見人,那就不知道是什麽樣的人,不好再去評論了。

誰也不知道,太紅旗現在還在對面呢,他一直在這邊,下午休息了一下,晚上的時候,姑姑那邊親自來接的,說是去吃飯。他才起來來的,不然還要休息一下的。

姑父很熱心了,中午出去吃的,晚上就是在家裏自己吃的,姑父也愛喝酒,這肯定的了,要陪著喝一點的。

說幾句推心置腹的話,太紅旗來這邊,也是要對著姑父表表態的,他比姑父家裏的倆弟弟都大,倆弟弟剛高中畢業的,成績一般般,還是要進部隊的。

姑父一時之間高興,只對著太紅旗說,“以後我拿你當親兒子的。”

起來愛才的心思,前面看簡歷就心生喜愛,現在見到人了,更是一番情意在裏面,真的是看重。

雖然不說是血緣感情,但是十分看重,太紅旗有些話也是聽聽的,自己笑了笑。

難免晃神,想著這在家裏人,不知道老虎有沒有頑皮,嬌妻幼子,向來是讓人牽掛不下。

少不了又要聞到家裏老爺子如何,家裏孩子如何的,這個太紅旗愛說,也能多說幾句家常話。

“泰山多年不在,我也是心中愧疚,這次多虧了你,才願意過來的。”

“年紀大了,諸多不便。”

“我這裏有天靈地寶,最是將養身體的,來了休養一下,你媳婦我聽說早年身體也不是很好,冬日裏吃人參最好了,吃一些雪蛤鹿胎的,保管好好的。”

“確實是早些年身體不好,先天不足,先在這裏謝謝姑父了。”

這地方東西多,靠近大山的,沒個老鄉家裏都有的,人家常見的就不稀罕,自己也有養殖的,但是真正好的,年歲大的,要麽就是留起來救命的,要麽就是賣個大價錢的,太紅旗也是為了這個來的,家裏人除了他,大概身體都一般的。

他從北京也帶來的特產,先不說是一般的糕點點心還有煙酒糖果的,這些只是禮節上面全了,還帶著貴重禮物的。

第一次見面,總不能寒磣了。

宋清如自己看自己的盒子,裏面的東西不少,都是她媽留下來的,那老太那邊也有一些,早些的珠寶首飾,還有女孩子閨閣裏面把玩的東西,想著拿出來給小姑帶去一件。

但是看著哪個也舍不得,自己頭天晚上看了一遍,想著要不就給個鐲子算了。

第二天打開,又舍不得那個桌鐲子,想著這個墜子也不錯的,又舍不得了。

太紅旗見她老看匣子,“怎麽?是不夠用了,改天我帶著你去買。”

宋清如就如實說了,“不知道給哪一個,我都很喜歡。”

“傻不傻,自己喜歡就自己用。”

“可是你北上,總要帶著東西的啊?”

“這個我都收拾好了,太紅旗自己從保險櫃裏面拿出來一個大盒子。”

盒子是漆的,已經很多年了,外面圓融油亮,顏色端莊,造型簡疏大氣,上面八幅雕刻,應該是講一個故事的,這盒子宋清如倒是喜歡,一看就是好東西。

打開一看,裏面是個鼻煙壺,內雕刻的鼻煙壺,“乖乖啊,這玩意值錢吧?”

“還行,打聽著找人買的,價格還可以。”

早些年亂,這些東西多,很多喜歡的,有錢的就收了一些,江長源就收了一些回來,平時也沒見他喜歡把玩的,就給放在樓上的一個房間了,那房間就是雜物房。

他沒事就溜達去看,有人認識這些,一群人就買,早些時候,過不下去的人多了去了,留著這些也沒用,一袋子大米就能換了。

江長源不愛字畫,也不愛瓷器,這些東西本身的價值,他看不大明白,不就是一張紙,一個土嗎?

他就愛那些金銀首飾,還有翡翠之類的,也算是另類的收藏夾了。

所以收來的,竟然是女人用的比較多,從下面自己收來的,大多是來路正,不是地底下的,人家是傳家的,他敢要。

要是一般的,地裏面出來的,他不要,收藏也是很佛系了。

就是想著這些東西值點錢,還有價值,你說一個瓷盤子,摔了就摔了,也不好傳下去,這要是不值錢了,人家首飾上面的珠寶還能摳下來賣呢,你個瓷器試試?

但是裏面的翡翠是真的多,尤其是打仗的時候,這些東西不能造假的,只看真的,保真不保假,以前的頂多是拿著清代的,跟您說是宋代的,不像是現在,楞是拿著塑料的,跟你說是翡翠的。

他也沒放在心上,近年來也偶爾去看看,也不跟家裏人說,有的高官上司就喜歡這些東西,附庸風雅一般。

他閑著錢,太紅旗也不需要了,就買的大一點了,價格高一點的東西也買了。

所以亂七八糟的,家裏那個房間誰也沒進去過,他也不顯擺,整個跟個寶藏雜項一樣。

太紅旗打聽著要買這些,就楞是沒想起來江長源也有門路,他帶著一個鼻煙壺,這是一個小件的,還有一串南珠呢,很是圓潤,就給盤起來放到那鼻煙壺四周了,這一下子打開盒子,怎麽不讓人喜歡呢?

太紅旗自己又拿出來一串珍珠來,宋清如有珍珠項鏈的,只是不如這一串好看,“人家是兩串來著,我就都買了,你留著一串,還有一串就放進去給小姑了。”

“多少錢啊?”

宋清如就很好奇價格,怕是不便宜,大概太紅旗的工資都進去了。

“不多,你放心就好了,這肯定不是坑貨,人家自己家裏窮,才賣的。”

坑貨價格不高,業內都是識貨的,不去買這些的,也只有那些盜墓的,挖出來,賣到國外去,一般的收藏家,都不樂意買坑貨,都是自己去找的,挨家挨戶的收一些,價格也公道。

給了宋清如就拿著,誰不喜歡呢,“你幹的很好。”

“謝謝誇獎了。”

她就戴著,這個好看,江長源瞇著眼睛看了一下,“這是去哪裏買的啊?”

宋清如不出門,肯定是太紅旗買的,太紅旗就說了。

江長源這才一拍腦袋,“怎麽就不問我啊,我也收藏了好幾年了。”

回頭對著宋清如跟太紅旗說,“你們跟著我來。”

江長源就打開那房間門了,還真的是宋清如都沒有進來過,太紅旗倒是知道,但是也不清楚他弄得啥玩意,當兵這麽多年,都不了解了。

一時之間很是愧疚,“爺爺,我都不知道你做這個。”

“你知道啥啊,我都是背著你去的,你要是知道了,來回要著看或者是用,豈不是給我弄壞了,再說了,這裏也沒有你能用的。”

“我是給你媳婦看的,今天可算是開開眼了,來,三兒你來看看,有沒有喜歡的首飾。”

太紅旗的那一點愧疚,瞬間就煙消雲散,“那可真的是費心思了。”

然後就看著江長源帶著宋清如進去了,自己在門外面,裏面宋清如都笑死了,才來給太紅旗開門,“爺爺開玩笑的,你不要當真。”

太紅旗面無表情,要是知道江長源在那裏收藏這麽多,他也用不著拿著工資去買這些,就是再便宜,也夠的上幾個月的工資了,不由得氣結,這人心,為什麽變就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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